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爷 爷 饼
来源:江苏神龙控股集团 发布时间:2023.10.11 浏览次数:

作者:何效荣

   中秋放假,时间充裕,孙子又不喜欢吃月饼,我就给他做了几张蛋饼,金黄黄的,点缀些许黑芝麻、绿葱花,好看又好吃,孙子说这是“爷爷饼”。
   听说过“老婆饼”,还听说过“老婆饼里为什么没有老婆”的笑谈,但“爷爷饼”一词却是我家小孙子的发明,算是对我的奖赏吧。
   记得有首歌唱的是红军爷爷给小朋友做月饼的故事,很好听也很动人——“八月十五月儿明呀,爷爷为我打月饼呀,月饼圆圆甜又香呀, 一片月饼一片情呀……”,这应该是爷爷饼最早的、又红又正的出处吧。
   我小的时候,跟孙子的现在可不一样,既喜欢吃月饼也喜欢吃蛋饼,原因是,月饼很稀罕,蛋饼也很稀罕。
   月饼,中秋月饼,顾名思义,一年只能吃一次,虽然幼时家境贫寒,但每年中秋总是能吃上月饼的。团圆节晚上,我父亲会从里屋拿出一个纸包,在煤油灯下一层一层地、小心翼翼地打开,外层的纸上是干的,里层纸浸着点点油渍。打开后,一块月饼跃然纸上。姐弟们咽着吐沫、瞪大眼睛,看着那迷人的月饼。我父亲用菜刀把月饼均匀地切成四份,让我们姐弟一人拿上一块……
   而蛋饼虽然稀罕,但要比吃月饼的次数多。七十年代,虽然是在农村,但鸡蛋却稀罕,所以,这种没有蛋的蛋饼,准确地说只能是“摊饼”,不是真正意义上的“蛋饼”。之所以叫“蛋饼”,是因为东台方言中“蛋”和“摊”的读音一样,都读“tān”。
   摊饼是个技术活儿,多是我父亲亲自下厨。农村的柴草灶、大铁锅上,面粉加适量盐花、放水调成糊状,温火油锅,面盆从锅腰处划圆圈倒入面糊,用锅铲迅速把面糊均匀地摊涂到锅壁上,再洒上葱花,然后用锅铲角划切,将饼分成四等分,再把四块饼依次翻过来烤一会就出锅了。依然是我们姐弟一人拿上一块,然后再就上一碗稀饭、拌黄瓜,那是令我至今难以忘怀的美食。
   我父亲过世得早,我儿子只见过画像上的爷爷,但吃过他爷爷亲传、我学做的“摊饼”。
   儿子上学时期,是我退役落户盐城最艰苦的日子。我们租住在一间十四五平的小房子里,结婚时添置的一张床、一张八仙桌、一套组合家具把屋里撑得满满登登的。小小的窗口放了一张学桌,上有一台双眼煤气灶,我就在灶上做饼。得真传的“摊饼”加入了鸡蛋,成为名符其实的“蛋饼”。蛋饼调剂着城里多样的各式早点,儿子在出租屋里就着牛奶上到四年级,随后搬进了现在的家,我依然给他做蛋饼。
   小孙子今年五周岁,吃我做的蛋饼已经有些日子了,但“爷爷饼”这个词是最近才冒出来的。一次他醒得早,偏拉个小凳子要站我旁边看做饼。我说别看,天气这么热,还容易烫着,不安全,你在跟前我也照顾不过来。孙子说:好爷爷,亲爱的爷爷,求求你了,我喜欢看爷爷做饼、爱吃爷爷做的饼,就让我看您做爷爷饼吧。“爷爷饼”一词就此诞生了。
   我现在做饼,条件好多了。大厨房、排油烟机、小平锅、防滴漏小油壶,用得那个顺手就别提了。做饼时,不光加鸡蛋,还加火腿肠丁、榨菜丁,加黄豆酱、刷芝麻酱,有时还加点糯米粉、南瓜糊,品味多了,孙子自然爱吃。但是花样再多、再翻新,都离不开老父亲当年教我的那两手,都有祖祖辈辈浓浓的情愫在饼里,我依然难忘姐弟四人分食月饼、摊饼的情景。
   如今又逢中秋佳节,孙子喜欢吃我做的“爷爷饼”,特别有意义,这或许也是一种传承吧!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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