最近儿子来电话说,近期的野外作训一结束就回来休探亲假。即将盼来骨肉分离后的第一次相逢,我和妻本不平静的心情越发不能平静了。
不经意间,儿子到东南沿海边陲当兵都快三年了。每当看到差不多大的孩子暑假回家,和父母撒娇卖乖、陪父母散步聊天、帮父母拖地做饭,我和妻的心里怎一个想字了得!
妻说话一口大一口小。有时说,儿子烦人、和我亲是、惹我作气,一点都不想。有时说,效荣,你说儿子回来是什么样子,肯定又高又帅,都因为有我这个又白又胖大块头的妈妈,一见面,我就要和他来个拥抱。
妻早上6点多上班,晚上6点多才下班。 我7点多离家,经常值班到八、九点才回家,不值班也到近晚上七点才回来。我和妻在一起的时间算起来也不是很多。但我们在一起三句话不离儿子,最喜欢聊他儿时的趣事。
记得一次我们一家去公园玩,池塘长满浮萍,儿子以为是草坪,欢呼着冲过去了,只听“噗通”一声就掉进去了。我赶紧跳进去捞,好在水不深,也许是穿着小棉袄的缘故,他很快露出水面,我一把把他操上来。他倒是挺勇敢,一边“噗噗”地吐着嘴里的水草,一边直喊“没事,没事”。哼!他“没事”, 可把我吓坏了!
有一次,儿子爬到柜子上找钱买零食,从小凳爬上去,却把小凳蹬倒了,双手扒着柜子边沿悬挂着,幸亏妻及时赶到,否则真不知道他怎么下来。也许那时起儿子就有了当兵的机缘——要不身手怎就那么好呢?
一次妻带他去买烧饼,也知他是不喜欢吃呢,还是真的懂得节省了,来了一句,“啊嘛,这么贵,还把家里吃穷了呢”,把卖饼的老板和买饼的人听了直发笑,三、四岁的小宝宝怎么说出大人一般的话?
一次妻买了儿子爱吃的草莓,他一边咂嘴,一边夸赞道:“味道多么鲜美呀”。见我正在端详他,他发现新大陆似的说:“哎,爸爸欢喜看我好吃的样子”。自那以后,妻就老是给他买草莓,订牛奶要草莓味的,买饼干要草莓味的,买奶茶也要草莓味的,快把儿子变成草莓宝宝了。
儿时的开心果如今已经脱胎换骨成为一个铮铮的战士了。三年来,我们不知道他在部队吃得怎样、住得怎样、睡得怎样,只是听到他一个接一个的好消息:新兵连受褒奖、学车被评为优秀学兵、成为连队的报道员、成为团里的新闻主播、稿件上军网、登军区报……然而,我知道,儿子当的是野战军的兵,纪律之严、训练之苦、风险之大,非我当年的地方部队能比。一路走来,他流了多少汗、付出了多少努力?不难想像,他的成长经历是何等铭心刻骨!
随着儿子探亲日子的临近,我们的思念之情愈发迫切。那天早上,妻喊我起床,我很懊恼,因为她把我的梦打断了,梦中我正和儿子通着话,谈着怎么去车站接他呢。妻听我责怪,委屈地说:“喊你起来我正要说这事呢,我梦见儿子因执行任务取消探亲行程,哭得我眼泪一把一把的……”
哎,难怪都说“儿行千里母担忧”,还是妻的梦灵验哪,这不,儿子来电话说,部队有任务、暂停一切休假…… 期盼重逢的日子早日到来! (何效荣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