记不清那是十几岁的事了,那时候,好像成绩不太好,我为了证明自己的其他优势,经常给爸妈洗洗头、修剪指甲。不管我服务做的怎么样,爸妈总是要夸两句的,
心里美滋滋的。后来,随着学业的稳定还有叛逆性格的作祟,就不再给爸妈洗脚了。
由于客观原因,这两天,给妈妈洗了两次脚,有了很多感慨,而且感触一次比一次深。
第一次洗脚,也就是简单地把妈妈的脚放进温度适宜的热水里,泡泡,然后再用洗脚毛巾一遍又一遍地擦洗妈妈的腿脚。时间不长,也就是刚刚回忆了小时候的画面,但是总感觉缺了点什么,仅管邻床的阿姨很是夸奖了我一阵,我却高兴不起来。
第二天,我像往常一样去探望妈妈,妈妈这次没有像以前一样躺在病床上等我,她正披件外套面向门口,有一搭没一搭和别人说着话。看到我进门,大家都很高兴,杨阿姨(妈妈邻床病友)笑着对我妈妈说:“今晚又是你家儿子陪护,真有福气。”
几天下来,妈妈已经和她的病友结下了深厚的友谊,医院的走廊虽然冷清,可她们的病房里却很温馨。我其实蛮喜欢这种抛开功利的交往活动,杨阿姨像我的长辈一样关心我的婚姻情况,巫叔叔(杨阿姨老公)则作为一个事业成功的人士对我的工作和职业规划提出建议。
和病房里每个人都打了招呼,我脱了棉袄,捋起袖子,在试了洗脚水的温度后把妈妈的脚放进去泡,这次我没有用毛巾擦洗,而是用手帮她擦洗。我先用水湿润她的小腿,然后用掌纹轻搓,因为妈妈有好几天不能洗澡,所以她的滋垢比较多。当我搓过她的小腿肚,我竟不知道她的肌肉是如此松软,是什么支撑住她这近二十年的女强人形象?我思索许久,现在恍然大悟,是骨头,是骨头一样坚强的意志!她的脚面有一些疤痕,那两块老大的伤疤又是什么时候“印”上去的,为人子女,却没有知晓、无法分担母亲的痛苦,这是煎熬。我轻轻抠妈妈的脚板底,她“哎呦”一下缩起了脚,“胡痒心尼!”(盐城方言),我只得笑笑,然后加大力气搓她的脚底板,经过热水的作用,妈妈脚底的死皮浮起,我搓下了不少皮屑……
岁月无情,当我们第一次学会叫“妈妈”“爸爸”的时候,父母微笑的眼角悄悄爬上了一丝皱纹;当我们离开高中欢笑着扑进大学的怀抱,父母望着我们离开,那在风中飘动的发丝有几根已被染白;工作了,当我们固执地把时间都用在工作和交际上,忽略了电话那头愈渐陌生的父母,他们佝偻的背影不禁让人想起萧瑟的秋风。
我一点点,一点点码字,细细体味人世间最美好的感情,思路一时被满满的感动堵住,画面也就长时间定格在洗脚那一幕…… (蔡富明)